「咳咳咳…!」看著掉落在地板上的暗紅色花瓣,花繪苦笑。
他,蘆屋花繪換上了吐花症。這並不是什麼沒有解藥絕症,甚至這種病對於那些能拿的到解藥的人來說,可說是相當浪漫的一種病。初期患者會偶爾咳嗽,並吐出零散的花瓣。之後咳嗽的情形會慢慢加劇,花瓣的量也會增多,而且會開始吐出殘缺不全的花朵。若再不處理任由情況繼續惡化的話,患者最後會開始吐出完整的花朵。這時,患者的生命也差不多要到盡頭了。整個症狀約是三個月左右,各個階段的歷時長短依個人情況而定,但都大抵逃不過三個月的時間。目前此疾病的來源不明,也沒有任何藥物或科學方法可治療。唯一的解藥就是與內心的暗戀者心意相通,並得到對方的吻。因為這是內心有暗戀者才會生的病,所以也有人將之歸類為戀愛並的一種。
快速的將花瓣掃成一堆,偷偷的拿到樓下店面的垃圾桶裡丟掉。反正他家是開花店的,垃圾桶裡經常會有被淘汰或是修剪掉的殘枝敗葉,多出一堆花瓣意點也不顯眼,相信依母親那種個性應該也不會注意到。花繪不打算將自己患病的事告訴任何人,不只是因為不想讓別人替他擔心,更是因為他不可能拿到解藥。
他知道自己喜歡安倍先生,但他沒想到這份喜歡已經嚴重到會讓他換上吐花症的地步了。花繪一直不認為自己是個勇敢的人,所以儘管喜歡,他也不曾在對方前面表現出任何一分一毫的異樣。努力在他身邊當好一個奉公人,扮好一個朋友的角色。但是他甚至不知道安倍先生到底有沒有把他當朋友,還是只是把他當成一個隨時可以更換的打工小弟。
「咦?蘆屋,你身上好像沾到東西了喔!」
「咦?」尚未反應過來,對方就已經探過身子。手臂一伸,將不知何時黏在花繪身上的東西給取了下來。
「好像是什麼花的花瓣吧,沾在你的背後囉。」嵯峨笑笑地將拿來的花瓣遞到花繪眼前讓他看。
「咦?這是什麼花瓣?蘆屋你身上為什麼會有花瓣啊?」注意到他們的動靜,伏見也湊過來,好奇的詢問著。花瓣的面積不算小,形狀也有些奇特,顏色紅中帶著一點微紫,感覺十分豔麗神秘,不太像是路邊的無名野花。
「啊,呃。我、我家是開花店的嘛。可能是出門的時候經過店裡不小心沾上的吧。」乾笑著接過十分眼熟的花瓣,花繪頭一次感謝起家裡的花店。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輕鬆的搪塞過去。
「這是鳶尾花。」光看花瓣的外型就知道品種,這不只是因為家裡開花店的原因,更是因為這就是從他身體裡被咳出來的。
「咦?鳶尾花也有這種顏色的嗎?我只有看過藍色跟紫色的呢!」伏見睜大眼睛,看著花繪手裡的那片花瓣,語氣裡盡是滿滿的新奇。
「啊,確實是這兩種比較常見,不過除了這幾種外也有白色跟黃色的品種。」當然還有他手上的紅色。
「真的?不愧是蘆屋,家裡開花店的,對花特別了解。」覺得新奇的兩人,當下興沖沖的拉著他還想再問。但是不知是不是製造出來的聲響太過吵鬧,原本位於花繪後方,一直趴臥在桌上休息的安倍卻忽然抬起頭來。
「吵死了!」雖然似乎是剛睡醒,但是安倍的眼神依舊銳利,其中帶有著常人無法忽視的…氣床氣。至少花繪是這麼認為的。
「非、非常抱歉!」其實,現在還是下課時間,理論上來說花繪完全沒必要道歉。但或許是安倍的眼神太過嚇人,才剛對上視線花繪想都沒想,立刻結結巴巴道歉。
「…」聽了花繪的道歉之後,安倍什麼都沒說。反倒是看向花繪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讓花繪一時分看不出對方到底在想些什麼。花繪有些疑惑,但正當他想開口詢問的時候,安倍就像嫌煩般又趴回桌面繼續小憩。
「…」還沒開口就被無視,這讓花繪覺得有些不爽。正當他想將對方在叫起來一次的時候,喉嚨突然一陣痛癢。
「咳,嗚咳咳咳…!」只來及摀住嘴,之後就是一陣令人窒息的狂咳。感覺到喉部的異物感,花繪立即摀著嘴衝出教室。
蹲在地上,將卡在喉嚨裡的花瓣吐出,花繪總算覺得好過了些,至少那種窒息感沒那麼嚴重了。看著一地的花瓣,花繪只能苦笑。又更嚴重了嗎?從他發病以來已經過了大概一個月了。頭一個月,他還可以若無其事的正常生活,不被人看出異樣。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發作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吐出的花瓣也越來越多,甚至像今天一樣在學校發作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叮鈴!〈最近花繪都沒來呢。〉
「恩,是阿。最近那傢伙不知道在搞什麼,一下課就跑走了。只留給我一張紙條說最近比較忙,來不了。」離花繪上一次來好像已經過了快一個月了。畢竟不向安倍一樣,至少還有上課的時候見的到人。將近一個月沒看見人的妖怪庵有些擔心。
叮鈴!〈會不會是生病了?〉
「恩,應該不是…吧。」雖然對方最近的臉色確實不太好,但是就偶爾想問,對方也會找理由匆匆跑開,甚至一放學就頭也不回地衝出教室。這讓安倍有些錯愕不知對方這回又在發什麼神經,同時也有些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的氣惱。不過,話說回來,先不論花繪如此反常的舉動是為什麼。能跑得這麼快,怎麼看都不像是有哪裡不舒服吧。沒看過身體不適還能這麼靈活的,快到連他都追不太上。
〈那會不會是有女朋友了呢?〉
「…為什麼會這麼認為?」安倍有些意外,因為他完全沒想過那方面。可能嗎?那個總是給他添麻煩,行動力還不如一個五歲兒童的蘆屋花繪交了女朋友?
〈為什麼一月認為不可能呢?〉
〈一般人類若一空下來就突然開始搞失蹤,一直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不就是有了喜歡的人才會這樣嗎?>▽<〉
「…」雖然妖怪庵這段話的槽點略多,但是卻激的安倍開始思考起這類的可能性。的確,如果真是妖怪庵推測的那樣,那花繪最近的異常行為確實都能有合理的解釋了。一下課就躲起來是為了能跟偷偷跟女友互通訊息,一放學就匆匆走掉是為了趕緊跟女友見面。安倍記得,花繪的反常舉動是從大約一個月前開始的,但是在更早之前花繪就已經常常找理由不來妖怪庵了。現在看來應該是早在一個月前就開交往了吧,但是沒看過對方在學校裡跟哪個女生有走得比較近,是別校的嗎?安倍一時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對方交了女友,自己竟然沒發現。而對方也還真的都悶不吭聲,完全沒有要告訴他的意思。這算什麼?好歹自己也算是他的上司吧!
安倍從來就不把花繪當朋友。一開始他只把對方看做一個膽小號、管閒事還很喜歡給人添麻煩,智商連五歲兒都不如的幼稚小孩。但是隨著相處的時間慢慢增加,他逐漸發現對方不為人知的一面。雖然膽小,但是一遇到事情卻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好管閒事,是因為無法坐視那些不幸的人不管。而喜歡給人添麻煩以及五歲兒智商…沒啥原因,只能說對方就是這樣一個會讓他如此頭疼的人。但是頭疼歸頭疼,每次看見對方堅定的眼神,自己就是無法放著不管。雖然表面上他一直說自己也是為了幫助那些妖怪。但他心裡明白,比起妖怪,更大的原因是他不忍讓花繪失望。安倍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是什麼時候變質的。但當他發現的時候,他對花繪的感覺已經遠不是一開始那麼單純了。但可以確定的是,他依舊不想跟花繪當朋友。
「咳,咳,咳…!」安倍身子微弓,劇烈的咳嗽。
〈沒事吧,伊月!〉
「咳呃!沒、沒事,喉嚨有點癢而已。」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安倍放下了摀著嘴的那隻手,整了整些微凌亂的衣襟。似乎是為了抑制住咳嗽,安被放在膝上的其中一隻手握成了拳狀。
〈伊月要好好保重身體,身體不舒服的話就要好好休息,不然要是演變成重感冒就不好了。〉
「恩,我會的。」面對妖怪庵的關心,安倍淡淡一笑。直到離開妖怪庵,安倍才緩緩將一直握起的那隻手掌攤開來。掌中央赫然躺著好幾片零散的花瓣。花瓣是淡紫色的,面積不大,靜靜地躺在掌心顯得非常小巧可愛。安倍並不像花繪一樣了解花朵,但是因為一些心理上的原因,他並不想去問對方。上網自己查了一下之後,他找到了。這種花叫做夕霧草,是很常見的觀賞用植物,一般的花店都有在賣。回憶起幾次「不經意」地路過花繪家,他確實有看過類似的植物。而花語則是思念,以及一往情深。…是這樣麼?自己對花繪的感情。安倍並不傻,他也聽說過與自己類似的病症,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也知道要怎麼解。但是安倍卻很猶豫,最近花繪消失的頻率明顯增多了。而且不知是否是安倍的錯覺,對方最近似乎在躲他,而且幾乎是完全避免單獨跟他接觸的機會,就算上課時難得地保持清想要與他攀談,對方也是視而不見。然後一到下課就又溜的不見人影。
吐花症是一種心中有暗戀對象才會得的病,治癒的方式是在與岸亂對象心意相通之後與對方接吻。但比較少人知道的是,這種病還有另一種治癒方式。放下心中的那個人,徹底斷絕心中對那人的想念。本來,若是一般狀況下,安倍不是會用這種消極方法逃避的人。但是一想到妖怪庵前些日子的猜測,安倍就不免猶豫。若對方真的已經有了女友,那自己再摻或進去也只是徒增尷尬罷了。輕則會有一段時間見面不自在,重則兩方從此不相往來。這兩種都不是安倍樂見的結果,所以只能放棄了。
本來,這也是可以預見的結果。安倍自嘲地笑笑。他們兩個都是男的,就算對方沒有女友也不一定會接受。打從一開始,拿到第一種解藥的機率就很低。若維持現狀什麼都不說的話,最起碼他們…最起碼他還可以一直看著對方,以同學,以一個上司的角色看著他。安倍還是不想跟他做朋友,因為他無法欺騙自己,說自己跟花繪之間只有友誼。朋友這個詞太過親近,卻遠不及他所想要的親暱。要不到的話寧可不要,要就要最好的。這一項是他的作風,這不遠不進的關係並不是他所渴望的。可以的,雖然可能會很痛苦,可能很不容易,但他相信自己可以的。
安倍晴齋確實是有心要放下花繪,畢竟若只是因為自己的個人問題而影響到對方的話,再怎麼說他也會過意不去。而且現在的形況對他來說,若是不放下對方,他很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雖然他現在的情形還不嚴重,但是若一直不處理,這病總有一天會致他於死地。而且,從其他資料上的病例來看,那天似乎不會很遠,最多也才三個月而已。他都已經做好了要跟對方綁持距離徹底劃清界線的準備,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隔天一早,花繪竟然請了病假!
「嗚呃!咳咳咳…嘔咳!」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大量的花朵落到榻榻米上。距離花繪染病已經過將近兩個多月的時間了。病情正如同資料上寫的那般,持續加重,他已經開始會吐出完整的花朵了。一朵一朵深紅色的花,果真跟他當初想像的一樣是鳶尾花。
不知是幸還是不幸,母親因為要參加創意花展的比賽早在兩個禮拜前就到北海道去了。本來照道理說,自己也是要跟去北海道幫忙的,畢竟是大型花展,母親一個人應該會忙不過來。但是或許是他的臉色看上去實在太糟了,母親做後請了幾個沒事的鄰居阿姨幫忙,並囑咐他自己留在家裡好好休息、養病。展期大概是一個月,加上事後要收拾的時間,自己大概是等不到母親回來了吧。花繪想到這裡不禁苦笑,說要養病,但只要沒拿到解藥,這病是怎麼養都養不好的吧。最近他已經無法再裝的若無其事地去學校了,所以索性向班導請了病假。因為一開學他體弱的印象就深植人心,也因為他的最近的情況的確不太好,老是咳嗽,臉色蒼白地像是隨時都要倒下一般。老師立刻準了他的假,還囑咐他要好好休息,不必擔心學校的課業,老師會幫他找同學幫他抄一份筆記起來,想請多久都沒關係。
花繪已經在家窩了好幾天了,症狀飛快的加劇。他咳出的全是一朵朵完整的鳶尾花,暗紅色的嬌弱花瓣與上頭沾著的鮮紅色血液互相輝映,帶出另一種奇異的脆弱美感。絕望的愛,這是紅色鳶尾花的花語,就像是在訴說著他對自己戀情的悲觀看法一樣。花繪躺在棉被裡,渾身無力完全無法動彈。連雙眼也無力張開,只有實不實會出現的劇烈咳嗽能證明他還醒著,還活著。
「咳啊,咳咳咳…!」又是一陣狂咳,大量帶血的鳶尾花落在床邊。房間的地板上,特別是床鋪一帶,已經堆滿了紅色的鳶尾花。整個房間都充斥著屬於花朵特有的清香,但是房間主人已無暇去欣賞品味。因為喉部的窒息感,花繪的意識已經逐漸模糊。
「安倍……先生……」已經到頭了吧,聽說人死後靈魂都會出竅到達忘川。若是安倍先生發現我還沒把欠館還完就死了,會不會想辦法把我的靈魂從忘川應拖回來催債呢?想到這裡,花繪的嘴角免強牽起一絲微弱的笑容,然後意識深深的墮入了黑暗。失去意識的花繪完全沒有發現,在緊閉的窗外,一個小小的身影一閃而逝。
碰!碰!碰!一陣陣巨大的敲門聲傳來。力道大的聽上去已經不是想叫屋主開門,而是想拆屋主的門了。
「喂!蘆屋!你最好趕快給我開門!限你三秒,否則我直接闖進去!」三秒過了,門內毫無動靜。安倍挑起眉毛果斷的抬手…召喚妖怪庵,讓祂直接連到花繪房間去。
才剛開門,一陣令人眩目的香味撲鼻而來,令安倍不禁皺起眉頭。但很快他就沒心思去管那些了。花繪的房間充滿了花,滿地都是豔麗的紅,美的令人眩目也美的令人心驚。安倍並不知道那是什麼花,現在的他也沒心思去管。在這片紅色花海的中央,那個因病請假好幾天的人正躺在那裡。
「該死,你這笨蛋!」毫不猶豫的踏過滿地嬌弱的花瓣,安倍幾乎是用衝的跑到花繪身邊。這家伙不是已經有女朋友了嗎?為什麼還會患上吐花病?安倍不是傻子,這種虛弱蒼白的臉色,以及滿屋子的帶血紅花。一切的一切都在傳遞著一個事實。蘆屋花繪,這個現在正虛弱昏迷的人,患上了吐花症,而且看症狀應該是已經到了末期。對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安倍有些驚慌,自從七歲在妖怪庵工作開始,至今遇到的各式狀況都從來沒有讓他真正的慌張過。但如今,他確真的慌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切都很混亂,甚至無法理解有女友的花繪為何還會得吐花病。但是有一件事他卻再清楚不過,那就是不管花繪心中的那個人是誰,現在去找人顯然都已經太遲了。
眼角捕捉到一團白影,那是跟他一同利用妖怪庵進入房間的毛球。那團毛正在花繪的枕邊跑來跑去,還時不時用前腳輕推花繪的頭,似乎非常擔心。安倍低頭看著花繪蒼白的臉,記憶中的他總是活力滿滿,精神百倍的模樣,就算被他潑冷水,也都只是稍微消沉一下,就又會馬上重新振作起來。原來這樣的他也會有如此虛弱的時候嗎?握著對方的手,安倍可以感受到他的體溫正急速的流失,看著昏迷不醒的花繪,安倍瞬間下定了決心。
稍稍將人的下巴抬高,安倍再沒猶豫頃身吻住了對方的唇。我不知道你心中的對相到底是誰,但請記得我喜歡你,所以請不要丟下我好嗎?彷彿是乞求一般,安倍的內心如此祈禱著,對著床上那可能再也醒不過來的人。對方毫無反應。果然不是心中的對相就不行啊,安倍的內心泛苦,正準備離開時,對方卻忽然動了一下。雖然只是很微小的一下,但是因為兩人幾乎是肉體相貼,所以安倍非常清楚的感覺到了。感受到手上的溫度慢慢回升,變得溫暖,原先花繪蒼白的臉色也漸趨紅潤。
「安、安倍先生!!!」花繪一睜眼就看見對方放大的臉在自己眼前,被狠狠的嚇了一跳。才剛醒來,就看見心上人死死的盯著你看,這很嚇人好嗎?不對,就算不是心上人也還是很嚇人啊!不過為什麼安倍先生會在這裡?這裡是我房間對吧?
「是毛球帶我來的,他看起來很驚慌,所以我想說你是不是出事了,結果還真的是出事了。」似乎是看出花繪的疑惑,安倍很好心的為他解答。但是語氣中不可避免的帶上些許惱怒。天曉得看見花繪那半死不活的模樣他快嚇死了,不過他倒是真沒想到他的吻有用。
「既然你醒了,那麽說吧!那個人是誰?」畢竟吻的人是他,若不是心上人,也不知道會不會在發作。雖然可能會很痛苦,但比起自己,安倍更希望可以看到一直充滿活力的花繪。那才是他所喜歡的他,再也不想看到對方虛弱昏迷的樣子了。一想到剛才花繪的模樣,安倍就是一陣心驚,自己大概沒救了。
「……安倍先生在說什麼?那個人是指誰?」好像不太能理解安倍說的話,花繪出聲詢問。
「……你的心上人。」不要,逼他說啊!
「我的心上人……」
「嗯,就是你暗戀的對相,會得吐花症就表示你心中有人吧。」
「我暗戀的對相……我暗戀的對相就是你啊,安倍先生!」或許是因為經歷過一次幾乎瀕死的體驗,花繪霍出去了。當下就像倒豆子般,將他一直以來深藏在心,打算一輩子都不說的話,通通一口氣說出來。
「我一直很喜歡安倍先生!」
「但是我老是惹麻煩,還要安倍先生來幫我善後,跟本幫不上安倍先生的忙!」
「連朋友都沒資格當!」
「我一直很喜歡妖怪庵的工作,雖然安倍先生有時候會很兇,但我覺得工作時候的安倍先生真的很帥、很厲害!」
「我、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可是當我發現的時候我已經對安倍先生……」
「對、對不起,造成您的困擾了吧。我……」
「夠了,停!」聽對方越說越不對,安倍趕緊打斷對方。其實安倍並沒有很認真的在聽花繪說話。他到現在還處在震驚中。可能嗎?花繪竟然喜歡他?他以前對花繪是什麼態度他自己知道,而花繪現在竟然說他還是喜歡他?!突如奇來的驚喜莫過於如此。花繪似乎還不安的想說些什麼,他一直都是如此,做事憑著一股衝勁,好像不論何時都精力滿滿,卻也比人何人都容易不安、容易沒自信。這回安倍不再遲疑,再度俯身吻住花繪,將剩餘的話全數堵回。第一次的吻太過著急、粗略。安倍張開嘴舌頭緩緩的描摹著對方的唇線,誘使對方張嘴,勾住試圖躲避的舌,引領他加深這個吻。
一吻畢,兩人的氣息都些微不穩。花繪的臉看上去,已經紅的要滴血了。
「安安安、安倍先生,這這這……?!」
「笨蛋,為什麼不早說。我也喜歡你啊。」拿出之前一直小心藏著的花瓣。小小的花瓣因為長時間的擠壓,所以不可避免的生出了幾絲皺摺,但依舊可愛秀氣。
「難、難道說……」
「嗯,跟你一樣。」花繪一眼就認出安倍拿出的是夕霧草的花。夕霧草的花語是思念,以及一往情深的愛戀。
「我跟你的心情,是一樣的。」安倍靠在花繪的耳邊輕聲說道,語氣是難得的溫柔。
「嗯,我知道。謝謝你,安倍先生。」
謝謝你,喜歡我。也謝謝上天,讓我有幸遇到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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