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碎裂的禁地

本以為褚冥樣只是說說罷了，畢竟他們可是敵人，就跟接受敵人的饋贈一樣，拿東西送給敵人一樣不合理。而且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情，重柳發現褚冥樣竟然也幫衛禹帶了一份。重柳知道，他們兩人是好友，畢竟褚冥樣一來到這個班級就一直不斷發生大小意外，雖然都不嚴重，也神奇地幾乎沒有波及到別人。但是這在人類眼中已經足以幫他冠上衰人的封號，這也造成了對方在這個班級內幾乎沒人想跟他做朋友，人人都生怕會被他四周的意外波及，或是哪天發生在他身上的意外也發生在自己身上。唯獨只有衛禹，那著第一天主動找褚冥樣搭話的和善人類。就算之後褚冥樣大小事故不斷，也還是照舊與他往來。重柳不知道褚冥樣有沒有什麼目的，但是兩人的關係的確很好，至少從外表看上去褚冥樣很珍惜這個朋友。

其實，重柳將一切都看在眼裡。跟力量被封的冰炎不一樣，重柳的記憶與力量都是完整的。所以他看的見那些被褚冥漾的黑暗氣息吸引而來的劣級小妖。縱然兩人都有在校園外部下結界，防止一些太過強大的妖物或是不相干的東西被他們的氣期吸引而闖入，但是那也只限大型妖怪，一些力量低下的小妖還是能穿透結界進到校園裡面的。那些時常發生在褚冥樣旁邊的諸如玻璃突然破掉、或是有異物飛過來、甚至是出現一些亂七八糟的情況。十有八九幾乎都是那群小妖在搞鬼，偶而還會有一些下級的光明使役混在裡面。可能是主動也可能是受命於主人來給魔界君主找些麻煩，諷刺的是這些使役下的手通常比那些低級妖魔還要狠辣。重柳就曾親眼看過，有一隻光明使役站在其他普通人的身邊，威脅著褚冥樣自己自殺，否則就要對一般人不利。一般的人類看不見這些，只是疑惑於褚冥漾的古怪，懼怕他的異常。那次重柳實在看不下去了，最終以重柳親自動手除掉了那名使役告終。

「謝、謝謝。」褚冥樣和他道謝，那笑容在重柳眼中怎麼看怎麼傻，但卻顯得無比的真實，甚至比褚冥樣脫去傻氣偽裝的神情還要真上幾分。到底哪個才是偽裝？是單純傻氣的褚冥樣，還是明明笑著卻無時無刻不在步步算計的魔界君主？看見那個笑容後，重柳首次對此生出懷疑。對方是魔界君主，若是行事作風溫柔，哪肯定是坐不好這個位置的，這已經不是本性善良與否的問題。不要說君主，只要生在魔界，身為魔族，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魔界弱肉強食的法則即是如此。那褚冥樣若是被迫塑造出堅強狠戾的外殼來保護自己那也是可能的。從這段時間的觀察來看，若不知道對方的身分重柳認為他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就連被威脅要他自殺的時候，第一個考慮的也是該如何毫髮無傷地就下那位無辜的同學，而不是不計後果地把搞鬼的使役除掉。褚冥漾的本性到底為何？重柳越來越不懂了。

「那個…你不喜歡這種菜色嗎？」回過神來，褚冥樣正一臉怯怯地望著他。重柳這才發現他已經盯著打開來的便當好一段時間了。要是重柳的視線有實體，那便當恐怕已經被重柳盯出一個洞來了吧。

「…」

「我沒有下毒，真的。」似乎怕他誤會，褚冥樣誠懇地對他再次做出保證。

「什麼下毒啊？」一旁的衛禹聽見他們的談話，也捧著便當湊了過來。

「不是我要說，就算這個便當有毒我也要吃！這真是太好吃了，冥漾！這真的是你做的嗎？沒想到你竟然會做菜，手藝還這麼好。」說著，衛禹又狠狠扒了一口飯，緊接著又把筷子伸向一旁的炒高麗菜，一整個吃的超級滿足。

「既然你會做菜，幹嘛不早點告訴我啊。早知道你做的這麼好吃，我一定會盧你天天幫我帶便當。」衛禹完全拜倒在褚冥漾的鍋鏟下，對便當讚譽有加。

「我之前就還再奇怪，為什麼你不常去搶學校的雞排飯。原來是因為你自己做的就比雞排飯好吃啊，難怪每天看你都在啃自己的便當。」又夾了口清蒸魚，衛禹吃得一臉滿足。

「欸，冥漾。我每天照算錢給你，你幫我帶便當好不好。」捧著已經吃空的便當盒，衛禹朝褚冥樣靠了過去，眼睛一閃一閃的帶著請求。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現在知道了，他說什麼也要盧對方天天幫他帶便當。跟褚冥漾的便當比起來，學校福利社的東西簡直不是人能吃的啊！

「唔唔唔，我也不保證能每天…」看著對方的星星眼，褚冥樣有些為難。最近魔界有點小動亂，大概是被發現他常常不在，邊區有一些高等魔族開始不安分了。夏碎哥現在應該也脫不開身，他正在考慮是不是要先找個理由向學校請個長假，去趟邊疆把對方徹底打服還是乾脆滅掉之類的。

「沒關係，只要你有帶便當的時候幫我順便帶一份就好了！」以為褚冥樣是因為課業所以沒辦法天天做，衛禹選了個折衷的方案。仔細想想也有道哩，褚冥漾的成績不算差，大約是在中上左右的程度。加上現在快要期中考了，對方會要忙著讀書一點也不奇怪。什麼都不知道的衛禹是這麼想的，殊不知這跟真正的原因差了十萬八千里不只。

「欸，我說重柳啊！你真的不吃啊？冥漾的便當真的很好吃啦！你不吃我要拿去吃囉。」衛禹用一種饞涎欲滴的視線盯著重柳桌上那個還未動的便當。雖然褚冥樣做的便當分量很足，但是若是這麼好吃的話，就算再來十個他也吃得下去！

「…」那一瞬間，重柳反射性地將便當挪開，放到離衛禹稍遠的地方去，遠離對方的攻擊範圍。看見這個舉動，褚冥漾雖然沒表什麼，但是眼睛卻訝異的微微睜大。

TBC

重柳下意識的護食行動(？)，連褚冥漾都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