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理空間架空
實驗室外編派遣人員棄X研究人員夜
研究室內,亮白色的日光燈高懸於挑高的天花板上。窗外是一片濃重的黑暗,但是內部卻被高強度的燈光照的宛若白晝。厚厚的玻璃不只阻隔了漆黑,甚至也幾乎阻隔了外面的狂風豪雨。透過窗子,可以看見雨點以傾盆之勢不斷的落下,甚至有些受到風力的影響就直接重重砸在窗戶上。從窗邊栽種的那顆霸王椰子樹那搖晃得幾乎讓人擔心會在下一刻就硬生生被折斷或是颳倒的程度來看,不難想像線在外頭的風勢有多麼猛烈。
可相對於劇烈的外界,研究室裏是寧靜的。多台機器運轉時所發出的嗡嗡聲以及紙張被翻動產生出的摩擦聲,室外的暴風雨映在玻璃上就好像是一部被調了靜音的動畫似的,讓人毫無真實感。
研究室的空間很大,感覺起來卻並不空曠,就算裡面實際上只有一人在活動也是一樣。各式各樣大大小小的儀器占滿了房中多餘的空間,就連中央那張看似寬大的實驗桌上也擺滿了電腦、打印出來的資料、樣品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用途不明的瓶瓶罐罐。
一位少年正坐在桌前,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腦,看著一筆又一筆接連閃現而出的數據。一旁的機器賣力地運轉著,盡職地將檢驗結果送到桌上的筆電中。少年的手也沒閒著,隨著每一組新的數據出爐,他擱在桌上的手就著幾張白紙又寫又算的。一張接著一張,將一組一組的數據轉化為自己想要的資料。少年的年紀看上去不大,更直白的說是還有些稚氣。但從他身周散發出來的那種穩重與成熟,卻很容易就會讓人錯估他的年齡,誤以為他是一位經過千錘百鍊,歷盡滄桑可以獨當一面的學者。實際上,永夜不過剛滿二十歲,雖說確實已經是一位可以獨當一面的優秀學者,但要說千錘百鍊卻遠遠還不到那個程度。可即使如此,他那超乎實際年齡的穩重與成熟卻也是無可非議的。
永夜專注地盯著眼前的螢幕,就算是外頭的狂風暴雨也沒能讓他動搖半分,好像這世上沒有任何事可以打斷他此時的專注。對於他的研究,他一直是如此專注執著,屏除一切外務干擾,用上所有精力去做的。所以這使的他很容易忘了時間,就這麼一頭栽進自己的實驗裡,說句廢寢忘食也不為過。
喀啦!一聲。研究室門被打開了,一道人影走了進來。永夜受到干擾,抬起頭來,映入眼簾的是一道修長高挑的身影。
「還沒休息?」高挑的男子見到明顯依然在與數據奮戰的永夜,微微皺起了眉頭,對於眼前的人為了研究如此忽視自己的健康有些不高興。
「就只差一點,再多等一下這個實驗就能完成了。」沐浴在對方的視線之下,永夜別開臉,對於自己偷偷熬夜加班被抓到的情況感到有些心虛。這樣的表情讓他原本身周看似成熟冷漠的氣息瞬間柔和了下來,甚至隱約出現了一點與原本年齡較為相符的稚氣。只有這個時候,才能讓旁人忽然驚覺到其實永夜也才是個二十歲的少年而已,並沒有多大。
「不行,已經很晚了,去休息。明天再弄。」簡短的回應,但語氣卻是不容拒絕的堅定。走上前去將桌上散落著的雜物略為收拾好,快速但細心的將尚未完成的數據放回它所屬的檔案夾內,棄用行動表示他要永夜去休息的決心。看著做到一半的驗算被收走,永夜看上去好像有些困擾,末了屈服般地嘆了口氣,起身關閉了自己的電腦。雖然對於棄的強硬有些困擾,但是不能否認對於棄這樣的舉動永夜的內心是感到溫暖的。有人關心他的健康,關心他的飲食與作息,關心他勞累與否。自從他十多歲時父母去世之後,他就幾乎沒怎麼再感受過了,直到他遇到了棄。
與棄第一次見面是在實驗機構裡,那時的他正在研究一種新發現的植物。那是一種長在棕櫚樹上的梅果,原產於中南美洲的熱帶雨林,當地人稱它之為阿薩伊。那是種很神奇的的東西,不但營養價值高,可以在一定程度內修復身體的損傷,甚至還可以養顏排毒,也有傳說它可以延緩衰老,是製作長青藥的原料之一。在當地,有原住民奉阿薩伊為生命之果,將它當成天神對凡間施捨的神果。也有人稱它為水果王冠,用來表達這種果實的珍貴以及搶手程度。
身為研究人員,永夜對於這項傳說很有興趣。雖然因為受限於果實原產地的環境,那些功效很多都是尚未經過科技證實的謠傳。但是以往的經驗告訴永夜,無穴不來風。或許傳聞確實是有某種程度的誇大成分在,但永夜還是相信在這些傳說之中應該還是有幾分可信的。至少,這種水果吃了對身體應該確實是有幫助的,而且效果顯著,連肉眼都可以直接觀察的出來。
永夜非常想親自去那種果子的原產地看看,向實驗室上層提了好幾次申請,但無奈上面不肯放人。若只是幾個小小的反對聲音那也就罷了,但偏偏反對的最厲害的竟是研究院的首席研究者雷諾‧考菲爾,同時他還是永夜目前的監護人。
十多年前,永夜的父母死於一場實驗室的意外,留下的只有一間不算太大但也算的上是可以遮風避雨的房子,以及一小筆不多不少的遺產。房子是父母所屬的實驗室所附設的員工宿舍,原本照理來說身為研究員的父母死亡之後,只是身為研員家屬而非研究員本身的永夜是無法繼續居住在裡面的。房子的防禦設施很不錯,房租也比外面的便宜許多,但可以租借的僅限研究室人員,白紙黑字的法條完全沒得商量。可問題就出在永夜的父母將貢獻積分全換成了房子的使用權利留給了永夜。
這所實驗室是有積分制度的,隨著貢獻以及研究成果等等對研究室的幫助增加,研究人員就會拿到研究室頂頭統一發放的積分點數。根據點數的多寡,研究人員可以選擇要將點數折合成薪水或是休假,甚至是實驗贊助費的優先使用權。永夜的父母都是了不起的研究員,加上兩人除了永夜這孩子之外很少有外務煩心,一個兩個都醉心於實驗很少休假,對金錢也沒什麼很大的執著。貢獻點積了一大堆,人卻是再也沒機會用到了。這種貢獻積分是有轉讓之說的,在檯面下以金錢交易的研究員也不少。實驗室裡有不少心懷不軌的人,本想趁著永夜剛痛失雙親,還茫茫然搞不太清楚狀況時,將他父母的貢獻積分瓜分掉。卻不想那對夫妻早就立下了遺囑,明確的指出要如何處理他們兩人累積的積分。
那時的永夜只有十幾出頭歲,就算性格再成熟細膩,也改變不了他還是個孩子歷練尚嫌不足的事實。若說是有形的財物,單憑永夜一個是不可能有能力守住的,甚至還有可能會為他招來殺身之禍。於是永夜的父母選擇了一個眼下看來最穩妥,也對他們的兒子最有利的做法。將積分點兌換成他們現在所住的員工宿舍的使用年限。
先不說這使用權是無形之物搶不走,更高明的是這就等同於給了幼小的永夜一層最基本的生活保障。起碼,這個決定讓永夜在那段最艱難的時期得以免去流落街頭的命運。當永夜得知他的父母有立下這麼一條遺囑的時候,他的心情是複雜的。從現實面來講,他很感激自己的父母早早就想到要為他留下這麼一條最後的退路。可是一看見那些數量龐大的換成房子的使用權還可以讓他繼續住個十多年,一路住到成年的貢獻積分,他就有種道不清的感覺。他的父母都是熱愛研究的人,兩人對於探索未知的熱情高過所有生命中的其他事,永夜理解他的他們,並不會對自己的父母因為研究而對他有所忽略而感到怨恨。但每當他面對著空無一人的屋子,想起本來也住在這裡卻再也回不來的兩人。永夜不禁會控制不住的納悶,如果他的父母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知道他們與他相處的時間其實不如想像中的多。那麼,他們會不會選擇少得一些點數,少做一點研究,多花些時間來與他相處呢?這個問題不會有答案,因為這個世上沒有如果。
父母死掉之後,永夜過得並不好。就算他有一個他父母拿命為他換來的棲身之所,也很難讓人違心的說他過得很好。研究室宿舍的居住條件並不是很好,空間雖然很大,但採光卻很糟糕,就算不是下雨天濕氣也比正常的數值要來的重上許多。優點就只有絕對的安全,永夜讓住在裡面至少不必擔心樑上君子,或有人闖空門還是入室行搶。永夜的身體天生就有不足,再加上後天生長的環境不良,營養不良造成的身體虛弱讓他的行動有些不便。實驗室那邊對他的最大仁慈,大概就是在藥品上從來沒有虧待過他,雖然那些藥都只是治標不治本而且副作用很大,但總比沒有好不是嗎?至少有了那些藥,在病發的時候他可以不用那麼難受。考菲爾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找到他的。
說來也是緣分,當初永夜的父母曾因為研究需要,被研究室外派到別的大陸去。考菲爾就是這樣與永夜的父母相識的,一方是權威級的學者,一方是充滿創意以及研究熱情的年輕菁英研究員,幾個人一見如故。永夜的父母仰慕考菲爾的研究與理論,考菲爾則欣賞兩位的潛力與才華。他曾有意想要說服永夜的父母就這麼留在碎界大陸做他的學生,不再回到原先所屬的地底研究室。但永夜的父母卻拒絕了,因為他們還有孩子還留在地底大陸等著他們回去。而永夜也因為身體太過孱弱,極為不適合長途旅行。永夜的父母向考菲爾表示,在永夜的身體好到可以跟他們一起遷移以前,他們暫時不考慮要留下。
聽到兩位的決定,考菲爾雖然惋惜卻也沒有勉強,只說了若是兩位哪天重返碎界大陸時可以來找他,收他們做學生的承諾永遠有效。自從許下承諾,如今十多年過去了。考菲爾因為一場學術交流而因緣際會地來到了這塊名為地底榮耀的大陸,偶然想起那兩位曾讓自己刮目相看的年輕研究員。想起兩人似乎提起過,他們的故鄉正是這塊地底大陸。然而當他輾轉打聽想找到兩人的時候,卻怎麼也沒想到兩人竟然已經死去,而唯一疼愛的兒子竟是過著這種生活!
雖說就算什麼都不做,法律上永夜也有權住在實驗室的宿舍裡直到成年,但是永夜仍是想辦法在實驗室裡找到了一份差事來做。儘管他的父母死時也留了一些現錢給他,讓他暫時不用擔心生活的開銷。但是坐吃山空的道理永夜還是知道的,所以儘管他不是那麼的喜歡這個實驗室,儘管他知道他父母的死可能不是意外而是與實驗室的同事有某種關聯。為了自己以後的生活找想,永夜還是咬著牙,做著自己能做的事。賺取一點實驗室的積分,想辦法讓自己的經濟不要只出不進。永夜的天賦很高,完全遺傳了自家父母良好的基因,甚是還隱隱有青出於藍的勢頭。可儘管如此,他還是沒辦法讓自己過得更好。父母死的蹊蹺,永夜並不是沒發現,雖然他因為能力不足而暫時無法繼續深入追究,但這同時也給了他一個警告。懷璧其罪的道理永夜也是清楚,所以他也從不在人前太過顯露自己的鋒芒,只能趁著所有人都不注意的當口,偷偷的將一些實驗室的資料拿來閱讀,好滿足自己心底那久經壓抑,卻從來不曾消失過的學習欲望。
永夜永遠記得那一天,他剛被一個研究員支使著去跑腿,偶然路過一間空的實驗室。空無一人的室內,一到孤零零的驗算題目就這麼被遺忘在前方的黑板上。至今永夜也無法摸的清自己當初為何要這麼做,他像是受到了難題的招喚一般。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一步一步的慢慢演算起來。清晰的思路,工整嚴謹的計算,一條又一條的算式自永夜手中流瀉而出。這是道難題,但還不算是無解,永夜像是上癮了一般,一步又一步的抽絲剝繭。就連時間都好像停止了一般,永夜無法自拔的沉迷其中。他喜歡學習新知,也喜歡挑戰未知,當一道難題在自己手上慢慢地被分析、理解,終至完全將其看清,洞悉裡面所有奧秘的那種成就感,非當事者的外人是沒辦法體會的。永夜所喜愛的正是這份令人興奮的感覺,這會讓他暫時忘掉身體上的痛苦與限制,覺得自己與普通人沒什麼不同。隨著永夜的解析,原本像個死結似的問題逐漸鬆散分離,最終露出了它的全貌,清晰又迷人。
啪,啪,啪!隨著永夜落下最後一筆,本該空無一人的室內突然想起了一陣掌聲。永夜嚇了一跳,瞬間從自己的思緒裡回神。一轉身,一道陌生的身影映入眼簾。
「了不起!」考菲爾真心覺得眼前的少年不簡單。要知道,黑板上的那道題目已經不知道難倒多少專業的研究員了,饒是他也是研究了一小段時間才想出解決方法。而眼前這位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竟然可以這麼快就理清思路,求出解答。方法與他之前所用的不大相同,竟是比他還要簡潔上了那麼幾分。
「你有很棒的天賦,你叫什麼名字?」看到對方的當下,考菲爾瞬間生出了滿滿的愛才之心。那時的他剛得知自己很看好的那對研究員已經去世的消息,正想著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再錯過,一定要說服對方離開這個研究室,轉到他的門下來。更何況他看著這個孩子的五官輪廓,不知怎麼地竟隱隱有些熟悉感,好像兩人在那兒見過似的。考菲爾那時還以為永夜也是地底研究室的專任研究員。等他終於明白了永夜是什麼人,考菲爾簡直要氣壞了。二話不說就直搗地底研究院的高層,直接說要把永夜給帶走,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至於永夜在得知對方正是大名鼎鼎的考菲爾,而且對方還要收自己做他的學生,帶他一同回到碎界大陸去的時候,就直接懵了。永夜簡直是受寵若驚,他是何德何能才會得到這個大人物的青眼?這個天上砸下來的餡餅太過巨大,以至於他直到踏上了碎界的土地都還沒回過味來。
如今,永夜二十了,距離他與考菲爾相遇並成為他的學生也已經過了近五個年頭。考菲爾並沒有看走眼,永夜確實在研究方面亦如他的兩位父母般擁有極高的天賦。有時候做出的研究理論甚至會讓考菲爾感到新驚奇,永夜視考菲爾為恩師,而考菲爾也以有永夜這麼一個學生為傲,甚至直接將他當作接班人來培養。只要是永夜想做的課題,他很少有不支持的。可好死不死,阿薩伊果正是這極少數的一項。
為何不同意?原因其實很簡單。永夜的身體撐不住。
雖然永夜在被帶到碎界之後,生活品質大有改善,身體也慢慢的被養起來,沒有童年時那般虛弱了。但是幼年的清苦,終究是在他那本來就不甚健康的身子裡落下無法磨滅的病根。
若永夜只是想單純的在研究室裡研究阿薩伊果的萃取物或是營養成分之類的,考菲爾當然很贊成。可問題是永夜發現阿薩伊果的新鮮與否似乎會影響其內涵的成分,為了證實這個猜想,永夜決定要到產地去看個究竟。考菲爾並不是一個會溺愛學生的老師,適度的歷練考菲爾是贊成的,畢竟就算是做研究,沒有體力那效率也是不行的。可是這次的歷練程度就連考菲爾也覺得對現在的永夜來說,強度著實太大了些。開玩笑,阿薩伊果是棕櫚科的植物,原產地位於氣候溼熱的熱帶,同時也是流行疾病盛行的地區。更何況,阿薩伊果目前並無人做大規模的經濟的栽植,若是想要最快的辦法是進入叢林裡直接採集野生的果子。考爾非完全不敢想像就憑永夜那單薄的小身版,要是真的單獨進入叢林那到底還回不回的來。光說傳染病,考爾菲認為永夜一到當地就直接染病躺下被送回來的機率,要比他可以平安完成研究歸來的機率還要大得多。他已經失去兩個很看好的學生了,不能再連這個倖存下來的得意門生都丟掉。考菲爾很堅決。
但是永夜也很堅持,在未知的前面,永夜的學習欲是強大到可怕的。他自己的身體確實是不好,這也是他的硬傷,不可能用任何方法或是角度在短時間之內解決,他有自知之明,但他不認為憑自己的身子就連這點強度的勞動都辦不到。一直不嘗試突破的話,他永遠都只能被關在實驗室裡,而無法到達他一直渴望的巔峰。為此永夜很有耐心的一次又一次的申請,努力的試圖說服自己的恩師。而考菲爾在一次又一次的溝通後終於妥協讓步了,他答應永夜離開實驗室去從事阿薩伊果的研究,但條件是要有人陪著。
於是,第一個問題解決了,但是緊接著卻又浮現了第二個問題,該找誰?雖說做實驗也是需要基本的體力,但是會選擇長時間坐在研究室裡的,基本上都是四體不勤的傢伙,很少有人真的能夠負荷的了高強度的體力需求。就算有,也要那人同意,有那個意願跟永夜一起去才行。為這個問題,永夜著實苦惱了好一段時間。最後反而是薇娜幫了永夜這個忙。薇娜是考菲爾的女兒,比永夜大了十多歲的她,也已經是一整個研究室的負責人了,平時在人前就是一個霸氣御姊的形象。對於自己父親的學生,薇娜是將永夜當作弟弟來疼的。這次永夜的研究問題,她當然或多或少的也知道一些。她是很讚成永夜親自出去做野地研究的,在得知自己父親所開出的條件之後,立即積極的幫永夜挑選適合的隨行人員。簡直就要比永夜本人還要熱中了。永夜就是就這樣的情況下與棄搭上線的。
嚴格來說,棄並非研究所的一員,對植物的了解全憑著自身的經驗。但他身為研究室植物樣品的供應者,長期頻繁的在實驗室之間出入,一來二去也對這些學術上的東西有一定的了解。再加上,因為棄自己本身工作的問題時常在世界各處遊走,足跡遍布整個大陸,甚至是其他的陸塊,體力與自保能力棄是一定有的。人又是屬於多做少說的那型,跟永夜這個喜歡安靜的個性簡直不要太合拍。薇娜覺得沒有人比棄更適合作永夜的研究搭當了,當即就安排了兩人見面認識。幾次會面下來,雙方合作的意願頗高,於是薇娜大手一揮,就豪氣的將永夜的野地研究計畫給題上日程。
為期一年的野外實地研究比永夜想像中的還要順利,雖然一開始他的身體的確因為不習慣而出現一些不適的反應。但是靠著他事先準備好的藥物,以及驚人的意志力,他終究還是挺過來了。堅持著完成了他一年的研究計畫,取得了令人滿意的成果。當然計畫的成功,棄可謂功不可沒。
經過一年的近距離相處,永夜對於棄感到驚訝。相處一小段時間後,永夜就發現棄並不像他外表所表現出來的那般冷漠無情。他非常盡職的擔起永夜的保護者身分,甚至在永夜身體不適的時候也一直盡心盡力的在照顧他。在永夜看來,棄所擁有的知識甚至可能超過實驗室裡的某些專業研究員,而且還都屬於實用性質,而非研究人員常會有的那些紙上談兵的空洞理論。有些時候,永夜的研究陷入瓶頸,或是有什麼一時之間想不明白的問題。棄都可以適時給出很有建設性的想法,常常起到突破問題的關鍵作用。明明是個外表高大修長的大男人,卻有細膩的心思。就算只有他與永夜兩個人,也可以將兩人的身體照顧的很好,隨時隨地關心永夜的飲食與作息就是那個時候養成的習慣。沒辦法,明明身體撐不住,但是永夜一認真起來就是非寢忘食的專注。
而另一方面,永夜不知道的是,不只是他,棄在與他相處之後也是暗暗的驚訝。第一次見到永夜的時候,棄覺得對方向是一位小少爺。不是說永夜的穿著也多華貴之類的,那只是一種直覺,因為永夜給人的感覺太過不食人間煙火。而渾身上下環繞的那種溫文有禮的氣息,讓人可以肯定他一定受過非常完整的高等教育。可能是某個沒落的貴族之後吧。棄是這麼猜測的。但之後的幾次相處下來,棄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還錯的離譜。因為永夜的舉動顯示出,他跟棄自己是一類人,同樣都是從黑暗的深淵中掙扎著活下來的人。或許是因為相似的背景,明明雙方都不是擅長交際,愛與他人打交道的類型,但兩人很快就成為好友。最後意料之內的,棄主動接下了保護永夜前往野外研究的任務。離開了醫療先進的都市地帶,深入原始雨林,永夜在身體上的劣勢被更加明顯的表現出來。頭兩個月,他幾乎是在病榻上度過的。那時的棄幾乎是24小時不眠不休的守在永夜的身邊,盡力的照顧身體虛弱的永夜。直到永夜的身體比較適應了較為惡劣的環境,恢復到可以自由行動的程度為止。兩個月之後,永夜雖然沒有再生什麼大病,卻依舊小病不斷。可在這樣的情況下,永夜卻依然可以撐著不舒服的身子,繼續他的研究,還笑說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早就習慣了。
到底是要有多麼頻繁的病史,才可以習慣這種能把一個正常成年人搞趴下的病痛,甚至做到無視身體的症狀持續保持清晰的思路,繼續作研究。棄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他非常佩服永夜。為了他力排眾議執行這個研究計畫的大膽,也為了他這種非常人所及的堅韌意志。
之後,幾乎是再正常不過的,他們在一年的野地研究計畫結束後,依舊保有頻繁的往來。再之後,幾乎是自然而然的,他們走到了一起。實驗室的所有同事,甚至包括棄身邊幾個關係比較親密的工作夥伴,在知道這件事之後全都採取祝福的態度。只不過有些時候,薇娜會沒事找事做感嘆世界上就這樣又少了兩個好男人,他們兩人在一起又粉碎了多少少女的懷春芳心。一開始永夜聽到還會臉紅,聽久了以後已經可以毫不尷尬,神色如常的處之泰然。比起薇娜這有心無一的調侃,更讓永夜困擾的其實是棄偶爾挑到類似言論時的舉動。若是被調侃的時候,兩人同時在場,棄就會直接將永夜給他進懷裡。好像在表現他的佔有欲一般,永夜的凜皮比較薄,雖然真正的來說,兩人的動作並沒有多出格。還屬於可以在公共場合作出的舉動,更別提他跟棄已經是公開的情侶關係,但他往往還是會忍不住的臉紅。近距離的看著棄彷彿沒事人般,神色自若的臉龐,永夜在對方懷裡悄悄摸了摸發燙的臉頰。暗自懷疑這是不是也需要一點天分,他自己似乎就永遠也無法做到像棄一般坦然。
「沒關係,這樣的你很可愛。我很喜歡。」聽到戀人的抱怨,棄勾起嘴角微微一笑,俯下身去親了親對方的耳朵。永夜覺得自己的臉好像又更燙了,而且這次的血液似乎換了個方向,全往耳朵的方向去了。棄看著明明身處於深夜無人的研究室走廊,耳尖卻還是因為害羞而發紅地戀人,眼神中是滿滿的珍惜。二人之間,兩隻手緊緊地牽在一起,十指相扣。
執子之手,與之偕老。
FIN
雖然整體文章跟題目沒什麼關聯但還是要解釋一下。
阿薩伊果(圖片來源:http://p03.sfbest.com/2012/12/2(810).jpg)
又稱巴西梅,或阿薩伊漿果,屬於野生的深紫色的棕櫚莓果,生長在亞馬遜熱帶雨林深處的棕櫚樹上。 名稱:它的英文名字叫Acai Berry,學名為 Euterpe Oleracea。中文音譯是阿薩伊果。 巴西莓樹在當地稱為生命樹,生長在巴西亞馬遜熱帶雨林,喜長於低漥潮濕地帶,因此沿著南美洲北部河域形成特殊美麗奼紫嫣紅風景。以其漿果(阿薩伊莓果)和枝葉聞名。 在當地又有「亞馬遜水果皇冠」和「生命之果」的封號。阿薩伊果含有超大量的抗氧化劑,是已知水果含抗氧化劑最大的野生黑覆盒子的1.8倍、野生藍莓的2.4倍、及紅葡萄酒的33倍;科學研究和醫學界已經證明抗氧化劑是預防疾病、修補細胞、養顏排毒、延緩衰老的最重要的營養素。阿薩伊果樹生長極慢,通常必須長到4-5年才開始結出阿薩伊果。巴西居民相信阿薩伊果這種神奇的果子作為包治百病的「靈藥」。在當地千年祖傳醫學深信:阿薩伊果可幫助傷口癒合、清血、改善貧血、腹瀉、發燒、出血、黃疸、肝臟疾病、寄生蟲和潰瘍。而秘魯當地傳統醫學則用為糖尿病、發燒、掉頭髮、出血、肝炎、黃疸、腎臟問題、肝臟疾病、瘧疾、月經不調、經期疼痛和肌肉酸痛都有顯著功效。作者本身沒吃過,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資料上的這麼神,不過對身體沒壞處與對美容的效果應該是肯定的。可以當成保健食品,沒事吃吃。當然這是在經濟可以負擔的起的前提之下,這玩意兒似乎挺貴的。但還是躍上了去年最受歡迎的營養食品排行榜前五名,看來這世界上注重健康的有錢人還挺多的。
爆字了。為什麼?明明不覺得要寫的東西有很多啊,為什麼會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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