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一臉無聊的坐在座位上,以單手撐著頭,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距離上一次的洗花奇遇已經過了三天。在上次不慎被人溜掉之後,中也抱著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的心態在隔天再度前往那家園藝店。但可惜的是,那家店卻店門緊閉,門口掛了一張小牌子寫著店長有事外出,近期歇業的字樣。中也看了下恢復營業的日期,是兩個禮拜後。不說別的,那時中也的假期早就結束了,沒意外的話他又會回到原先那種早出晚歸,生活被工作占據的生活。幸運的話,或許能像之前一樣偶爾偷個空,溜出來玩玩。但若說要再像現在這樣特地跑來堵人,明顯不太現實。更別說若是他好不容易跑出來,也不會選擇還要特地跑這麼遠就為了要找對方麻煩,又不是傻了!。若真這麼做了,那不叫給對方找麻煩,而是給自己添堵。而且能不能成功還兩說。想到自己幾次都找對方麻煩不成,反而被對方耍得團團轉,中也就覺得堵心。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智原來這麼不堅定,動不動就會被對方模糊焦點,輕而易舉的蒙混過去,搞得他每次想找對方算帳都不成。弄得現在自己好像已經有點麻木了,但就這麼放過對方又不甘心!
雖說不甘心是不甘心,但中原中也也不是那種死心眼的人。只要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沒有觸及他的底線,中也也不會真的將事一直掛在心上。那種以別人的錯處來懲罰自己的蠢事,中也是不會幹的。更別提雖然每次都被撩得忍不住炸毛,但是對方卻一直都很巧妙地維持著一定的分寸,沒有真正戳到中也底線。中也雖然表面上鬧的歡,但其實也沒有真的想把人如何…頂多看到的時候抓起來打一頓。所以比起如何找太宰算帳,中也現在倒是面臨著一個他內心認為更重要的問題,他快無聊死了。
西方古典名著《小婦人》中有一句深具涵意的話:只工作不休息的生活與只休息不工作的生活是一樣枯燥乏味的。
這句話放在娛樂多樣且方便的現代是不是真實的還有待討論,但是一個原本日常生活幾乎都被工作給佔滿的人,猛然間一閒下來,會有一種無所是從之感那是肯定的。現在的中也就處於這種情況中,他依然持續著每天早上去店門口堵人的行動,畢竟沒準那塊牌子上寫的是個障眼法也說不定。可等了兩天沒人,中也也放棄了。畢竟就算堵人他也不可能真的一整天都蹲在店門口等,若真是那樣絕對會被那隻死青花魚笑!沒有任何證據,但中也就是這麼認為的,因為如果立場轉換,他自己就絕對會把對方笑死。連自己都覺得蠢的事,中原中也當然幹不出來。所以在又經歷了一整天的優閒生活後,在假期的第四天,中也受不了了。
好無聊,好無聊。中也懶洋洋地坐在咖啡廳裡望向外邊,車水馬龍的街景、熙來攘往的各色路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再平常不過的日常,毫無新意。在播放著柔和音樂的店家內,中也非但沒有被店內寧靜祥和的氣氛給感染到,反而內心更加煩躁了起來。同時跟著升起的還有一種…無力的寂寞感。
視線漫無目標地在店內游移著,中也不禁覺得自己還真夠矛盾的。明明忙的時候恨不得能有點時間喘口氣,就算甚麼事都不能做,光是讓他單純發呆讓頭腦休息一下也好。但現在真沒什麼事情了,他卻又不禁想念起之前那些有是作的時間來。
啊!實在是太無聊了,不管什麼事都好,就算是麻煩也行,拜託發生點什麼吧!再這樣下去他都要發霉…等等!
中也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雖說是突發的,但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希望有人來找自己麻煩?幾乎是下意識的,中也的腦中浮現出一抹穿著米色長大衣的修長身影…。
呸!自己才不是希望可以見到對方呢!那種人有多遠滾多遠,最好不要讓他遇到!否則,見一次打一次!雖然說是這麼說,但中也的眼神卻依然四下游移著,看上去竟有幾分心虛。完全忘了自己其實沒必要特別澄清,反正都是想在心裡,只要他不說也沒人知道。但就在這個四處張望的空檔,有一項東西吸引了中也的注意。
那是一座小小的盆栽,就擺在這間咖啡廳的櫃台上。盆內的植物長著數片深綠色的肉質葉片,圍著基座生長的樣子讓他聯想到在水面上生長的蓮花。或許是因為不是生在水中的關係,這株盆景看上去並沒有蓮花那般清麗高雅,但卻反而帶了幾分質樸可愛。與周邊其他的小裝飾相互配合著,為室內營造出一種寧靜溫馨的淡然感覺,為全是死物假花的區域帶來一點生機,也為高雅滯澀的空氣營造一些天真活潑的氛圍。
「那個,那株盆栽種的是什麼?」拉住在櫃台裡忙路著的老闆娘,中也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他絕對不承認那是因為這株植物的型態看上去與先前那隻死青花魚送他的幾盆盆栽有些相似才問的,絕對不是!
透過網路,中也知道先前對方給他的植物都是屬於多肉一類的植物種類。所謂多肉就是像仙人掌還是蘆薈那樣,沒有一般植物會有的葉片或是莖幹構造。幾乎全株以營養的肉質角質部分構成,幾乎沒有葉片,也很少開花結果。世面上大多是以葉片來繁殖的,也就是俗稱的落地生根繁殖法。而眼前這株植物那肉嘟嘟的葉片正好符合那種多肉植物的外觀特徵,中也有夠的線索來懷疑這也是多肉植物的一種。
難道,這也跟太宰有關嗎?哈!怎麼可能!對方是送給了自己很多這種植物沒錯,甚至很有可能他工作的那間園藝店就是專門在賣這個的。但,光憑這點也不能隨便看見一盆多肉就斷定它一定跟對方有關啊,哪有這麼巧的!
「啊?你說這個嗎?聽說這叫綠花石蓮,是一個常客送的。」長相秀麗的老闆娘聽了中也的問題,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眼被擺在櫃台上的小盆栽,笑著回答了對方。
「常客?」
「恩,常客。身形大概比客人你要高出一個頭多吧,褐色的頭髮,常穿著一件米色長衣。長的挺瀟灑的一位客人,只可惜言行有些輕浮。不過是個怪人,之前還有問過我要不要跟他一起殉情呢,很有意思吧。」
「…」這種形容怎麼聽起來這麼像是他知道的某個渾蛋呢?但是,殉情?
「之前有一次他來的時候好像是剛下班吧,身上還穿著一件圍裙。我已看見名牌,好像是叫做太宰治吧。」好吧,這下不只是像,而是百分之百就是本人。中也才不相信世界上同名同姓的傢伙有那麼多,而且還剛好都被他遇到。此時此刻,他十分慶幸自己並沒有在喝東西,否則絕對會被嗆到。渾蛋!為什麼不管在哪裡這傢伙總是這麼陰魂不散啊!這是孽緣,絕對是!
FIN
綠花石蓮(圖片來源:http://gaitaobao4.alicdn.com/tfscom/i3/TB1oZ5kGXXXXXciXFXXXXXXXXXX_!!0-item_pic.jpg_310x310.jpg)
又稱石燈台,是石蓮花的一種變種,也是處於多肉一類的植物。是一年生的草本植物,根短而且呈鬚狀。還滿耐旱的,很好養,外觀也很不錯。只要拔幾片葉子插在土哩,過幾天就會自己長根,沒多久就會在生出一株新的來,成功率近乎百分百,繁殖非常方便,所以算是滿常見的觀賞植物。作者家就有養一盆類似的,不過那好像只是普通的石蓮花而已,所以長的跟圖上那株略有出入,不過作者還是很喜歡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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